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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2 左右飄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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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和夏瑛在夏瑛事務所裏說著話的蘇曉月,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噴嚏。

夏瑛打趣地笑著:“一男二女三感冒,是不是樊總想你了。”

“他的時間那麽寶貴,分分鐘都能公司賺不少的錢,才不會花時間來想我呢。”蘇曉月話是這樣說,臉上卻有著淺淺的笑容。可見她與樊少明的感情是很融洽,很甜蜜的。

“你上班時間往外跑,會不會被批?”夏瑛給好友拿來了一瓶冰凍過的飲料,她體貼地幫蘇曉月揭開了蓋子,然後把飲料放到蘇曉月的面前,她拉過椅子就在蘇曉月的身邊坐下,沒有再也曉月面對面。

提到這個蘇曉月便對樊少明心存感激,那男人雖然醋勁特大,辦事還是挺細心的。他考慮到她要經常外出,便向君默提出了這樣一個要求,讓她既可以在君氏集團上班,又可以外出辦她的事兒。“當初說好了,我來去自如。”

夏瑛嗯著,想到了什麽似的,她又回到自己的桌子前,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光盤裏,再把光盤遞給了蘇曉月,笑道:“曉月,給你看一樣東西,絕對很過癮。”

蘇曉月接過那張光盤,問著:“主角是白桐?”

夏瑛打了一個響手指,“對,就是她。你當時只拍了十幾個鏡頭,還是照相式的,我這個可是視頻式的,連聲音都有,絕對比你那個要好,打擊性更強。是我從江易那裏請來的兩個人暗中攝錄下來的,他們男人臉皮厚,把整個過程都錄得一清二楚的。不愧是五帝堂的人,做事就是讓人滿意。”她當晚還責怪過江易的人辦事不力呢。

蘇曉月把光盤又遞給夏瑛,示意夏瑛播放一下光盤,“我也想過用視頻錄制,只是……”她未經人事,看到活生生的春宮戲後,她實在是不好意思再看下去,只得匆匆拍些鏡頭就離開。

夏瑛理解地嗯著,她示意蘇曉月把她辦公室的門反鎖上,免得兩個女人偷看白桐的春宮戲時被別人撞個正著,最怕的就是那個江易突然殺進來。要是讓江易抓個正著,夏瑛今晚的腰都得折斷。

蘇曉月也怕被人發現,趕緊把辦公室的門反鎖,再把窗簾拉上,夏瑛又把聲音調得很小,讓外面的人聽不見,然後兩個女人觀看著白桐的好戲。

從白桐被人拖進黑暗裏開始,一直到完事時結束,中間出現了蘇曉月這些情節,卻又被對方刪了,整個過程畫面只有白桐和那名保鏢,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人。

看完之後蘇曉月的臉是紅的,卻不得不讚著五帝堂的人辦事是讓人放心,知道把她和夏瑛挑出來,這樣不會把兩個人卷進去,現在白家的人最多就是懷疑此事與她有關,還未能證明她親自做過。她也不怕沈家的監控,沈萬庭既然幫著白楓,肯定會把後花園的監控鏡頭都處理過的。

只是白楓想不到的是,讓沈萬庭那樣幫助他,到頭來便是無法通過監控視頻找到襲擊並算計白桐的人。

這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?

“這樣的光盤刻錄了多少?”蘇曉月問著。

“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。”

“電腦上有嗎?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

“你把視頻轉發給我,我再自己刻錄出來。我拍到的鏡頭,我已經拿去曬了出來,先把那些不算太露骨,但別人一看就知道是白桐偷情的鏡頭送到報刊那裏,在娛樂版塊登刊出來。白家最多只能拿報社說事,別人也會看成是狗仔隊所為。每天看報的人很多,白桐又是青雲山莊的大小姐,白振宏夫妻倆的掌上明珠,她的新聞,肯定更多人看。電腦上的視頻暫時不用,如果發到互聯網上,是能引起更大的轟動,但涉及**,屬於違法行為。我會把刻錄出來的光盤往青雲山莊每一個人寄去,讓他們欣賞一下他們大小姐的戲。”

夏瑛嗯著,卻有點不明白地問她:“事情都過去幾天了,你怎麽現在才弄?打鐵該趁熱。”

蘇曉月淡淡地笑了笑,答著:“我喜歡一波一波來。事發時,白桐會痛苦那是很正常的反應,事過幾天了,白桐的情緒平覆下來了,我再做這件事,馬上又能勾起她的痛楚,讓她想就此沈沒下去的機會都沒有,痛苦一波一波來才過癮,一下子就整死了她,太便宜她了。”讓白桐內外皆焦,既要面對外界對她的輿論沖擊,又要面對寄到家裏的光盤沖擊,雙重折磨也能把白桐逼瘋。

夏瑛也笑了笑,“也是,讓她的痛苦一波一波襲來,最好讓她的餘生都在這個痛苦漩渦裏走不出來。你要不要也給君總送一張光盤,她不是很想嫁給君總嗎?”

提到君默便讓蘇曉月眼神和緩些,少了剛才的冷狠,應著:“君默從來就不打算娶她,他心裏已經有了別人,不想給他光盤,免得被別人知道了,會懷疑是他不想娶白桐而算計白桐的呢。”

夏瑛想想也是,這件事不扯上無辜之人。

就是蘇曉月那樣的法子,對白桐的打擊已經夠深的。

“你很久沒有給你媽他們上香了,要不要我把新地址給你,你去看看他們?”夏瑛轉移了話題。

蘇曉月神色有點哀,卻堅定地搖了搖頭,“現在不去,好不容易擺脫了困境,如果去的話萬一被發現了,他們又有威脅我的把柄了。那老頭子心狠得很,他說得出做得到,還真會牽上狼狗把我媽的骨頭都啃了,我不想我媽被他害死後還不得安生。”

說到這裏,蘇曉月又恨得牙癢癢的。

“白振宏簡直就是畜生,不是人”夏瑛也罵了一句,她就沒見過天底下還有這麽狠的男人,人死了,什麽恩怨情仇化作一堆黃土,還有什麽可以計較的?白振宏偏偏還要拿死人的骨頭來作文章,還是他曾經的妻子,為了控制蘇曉月,他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。

“他連畜生都不如他們白氏集團最近在準備著一個重要的項目,等到他們開新聞發布會的時候,我想去。”

夏瑛沒有驚訝,只是關切地問著:“你決定白熱化嗎?”

蘇曉月冷笑,“那是遲早的事。”

“那他們什麽時候會開新聞發布會?”

“現在還沒有確切日期,我盯著。”

夏瑛點點頭,提醒著:“你萬事要小心,去白氏集團,你等於是入虎穴,面對的不僅僅是老畜生還有小畜生呢。老畜生要你的命,小畜生要的可不僅僅是你的命。”指的是白楓對蘇曉月的非份之想。

“他們召開新聞發布會的時候,有大批的媒體記者,就算他們想動我,也不會當著大批的媒體記者動我,我的安全還是可靠的。”提到白楓也讓蘇曉月綠臉,“簡直就是變態,我再恨他,與他都還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,他們竟然……”

白楓那天晚上竟然想強吻她,分明就是不把她當妹妹看。她怎麽都想不通,白楓怎麽會對她生出不軌之心,這麽多年來,他對她時而冷狠,時而疼愛,就是因為他以男人的身份愛著她嗎?

蘇曉月頭皮都發麻,怎麽就遇到這樣一個變態瘋子。

“早就提醒過你了,你是當局者迷,我們是旁觀者清,那變態怕是愛你很多年了,能壓抑到現在才想動你,你該阿彌陀佛了,要是以前就動了你,你有能力反抗嗎?現在估計是看到你和樊總在一起,激出他的醋意,他才會無法壓抑。總之,白家兩個畜生,你比誰都了解的,一定要自己保護好自己。你現在有鍛煉身體嗎?”

蘇曉月點頭,“我每天都會抽空進健身房鍛煉。”

“咚咚。”

敲門聲忽然傳來,接著響起江易不滿的質問:“夏瑛,大白天的,你鎖門幹嘛?你在裏面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?”他的聲音倒是不大,但剛好可以傳進來。

聽到自家相公的聲音,夏瑛擰著秀眉嘀咕著:“他怎麽又來了?”

蘇曉月帶著試探地問著:“他常來?”

“是常來坑我。”夏瑛防備地答著,不想讓蘇曉月知道自己付出了什麽,蘇曉月現在壓力已經很大了,再讓蘇曉月知道她為了幫忙犧牲了自己的婚姻,哪怕江易很好,蘇曉月也會覺得自己愧欠她太多。

蘇曉月暧昧地笑笑:“江先生挺好的。”

夏瑛一邊去自家相公開門,一邊隨口應著:“是挺好的。”對她好到已經讓她無話可說了,甚至覺得嫁給他,那是她上輩子燒來的高香。

夏瑛又不是傻子,更不是鐵石心腸之人,雖說一開始結婚是被江易逼的,不過婚後相處得還愉快,她也接受了這樁婚姻,便允許江易漸漸地邁進她的心房。

辦公室門打開了,江易就要給她一個擁抱,夏瑛趕緊錯開身子,讓江易沒有抱到美嬌妻,正不滿間發現辦公室裏還有一個人,他才沒有繼續熊抱美嬌妻,問著夏瑛:“就你們倆在這裏?”

蘇曉月站起來並且走過來,與江易對視過後,她溫笑著:“江先生懷疑還有第三個人嗎?”

江易對蘇曉月的態度淡淡冷冷的,他吃醋呢,吃蘇曉月的飛醋,夏瑛總是把蘇曉月擺在第一位,見著正主兒,他想不吃醋都控制不了。“兩個女人幹嘛鎖著門?”

蘇曉月似笑非笑的,“我怎麽聞到了酸味,江先生是不是剛吃過了酸菜。”

“我從不吃酸菜。”

“呵呵,那可能是我聞錯了。”蘇曉月說完便對夏瑛說道:“我先走了,你要是請江先生吃飯的話,記得給江先生多點幾點酸的菜,讓他嘗嘗酸菜的滋味,說不定從此愛上了呢。”說著,她低低地笑著從夏瑛的身邊越過。

夏瑛沒有挽留她,在江易來了後她是巴不得蘇曉月趕緊走的,不是說她重色輕友,她是怕被蘇曉月察覺到不對勁。現在蘇曉月只會給她一點暧昧,是猜不到她早就被江易吃光抹凈的了,以江易那個餓狼的勁頭,說不定她肚裏都有了小江易呢。

送走了蘇曉月,夏瑛剛關上門轉身就被江易困在他懷裏了。

“夏瑛老婆。”

夏瑛推開他,斥著:“說過不許叫我老婆。”

“你已經是我的合法妻子,我女兒都在你肚子裏養著了,蘇曉月都走開還不讓我叫你老婆,姓夏的你別太過份,小心我現在就辦了你,讓你記起來你就是我老婆。”

“兒子。”

夏瑛拿開他摟著她腰肢的手,“你都辦了不知道多少次了,沒有威脅性。”

“你怎麽知道是兒子,真懷上了?”江易很開心地問著,大手就迫不及待地往夏瑛的小腹探去,被夏瑛一掌拍開,笑而諷刺:“你有點常識好不好?真懷上了,才多久?你能說女兒,我幹嘛不能說兒子?”

江易笑,“我喜歡女兒呀,咱倆生個妖孽女兒出來,迷死一大片的男人。”

“你才妖孽呢。”

“咱倆基因好,生出來的孩子肯定是最好看的,好看到如同妖孽。”

“自戀”

夏瑛笑著斥他一句,“找我有事?”

“想你了。”

“說正經事。”

“想你也是正經事。”

“江易,你這麽無賴,你爹媽造嗎?”

“我沒爹也沒媽,所以他們不造。”

夏瑛楞了楞,哦了一句,“我忘了,你們五帝堂是孤兒集中營。我也是孤兒,怎麽沒進五帝堂呀。”說著還一臉的扼腕。

江易在她的臉上偷了一記香,寵溺地應著:“你現在是我五帝堂的明帝夫人,也算是五帝堂的人了。”

“你叫明帝,我不叫皇後呀?”夏瑛逗著他,他啵一下,又在她臉上親了一記,笑道:“你想他們叫你皇後也行。”拉起她的手,江易帶著她走,“我來找你吃飯,已經下班了。”

夏瑛一看時間,還真的是下班時間,怪不得這家夥會殺到事務所來。她敢說,他在三陽集團裏是下班最準時的那個人,上班就未必準時了。

江易帶著夏瑛走出事務所,事務所的人對此也習慣了,江易來得次數多了,次次來都是找夏瑛,又不是傻子,哪有想不明白之理。像他們的老大,要帥氣有帥氣,要美貌有美貌,再沒有人追求那就是老天爺嫉妒。

上了江易那輛保時捷,他扭身就從車後座拿起一束鮮紅的“玫瑰花”,遞給了夏瑛,眸子深深地凝視著夏瑛,說道:“送給你花。”他的玫瑰花是用一張張的百元大鈔整出來的,的確是送給她花。

“網上有個小夥子也是這樣做,你抄襲了人家的構思。”

“他又沒有註冊專利,許他能用,不許我用嗎?”江易抄襲人家的構思還抄襲得理所當然的,讓夏瑛失笑,“幸好你不是寫書的,否則你就是個抄貨。”

接過他遞來的錢花,夏瑛用手機把錢花拍了下來後,便開始一朵花一朵花地摘下來。

江易一邊開車一邊故作心疼地說道:“我可是讓我助理花了很長時間才整出來的,雖說送給你花,你好歹也得欣賞欣賞才拆呀。”

“我不是用手機照了相嗎?以後可以慢慢地對相欣賞。你的助理還真是心靈手巧呀,是上次看到的勁裝女子嗎?她絕對是個能人,有什麽絕技,能不能讓她教教我。”拆著錢花的夏瑛把一張張人民幣往自己的包裏塞去。

“她的絕技我不喜歡讓你學。”那是偷技,他江易的老婆可不能去做一個小偷。偷錢偷物發展到偷漢子的話,他就虧大發了。

夏瑛不過是隨口說說,自是不會勉強。

她繼續拆她的錢花,拆這種花心情真的很爽。見她嘴角帶著笑,越拆越開心,江易寵溺地說道:“我以後天天送給你花。”

“這種花,我喜歡,你天天送,我天天收。”

都是真金白銀的人民幣呀。

他說過他的便是她的,卻不見他直接把他的全部身家轉給她呢,原來是用這種浪漫的方式,一點一點地給她,既可以幫她擺脫財政上的困境,又可以逗她開心,一舉兩得。

……

午後

龍庭花園,樊家。

嚴若婷先是在門口往裏觀望,看到明宇正在院子裏獨自玩耍,有一名保姆看著他。她便按響了門鈴,保姆也看到了她,連忙過來幫她開門,客氣地叫著:“嚴老師,你怎麽來了?”

暑假了嘛,老師們都放假了,嚴若婷又不是正式的老師,不過是靠著關系進的英才,不像那些有證的老師那般還會自我學習,讓暑假過得更充實。她想的是趁暑假好好地接近她的兒子,拉近與樊少明的距離。

兒子對她的態度是有所改善,除了在游樂場那次不著痕跡地幫了她之外,後來就沒有再幫她。嚴若婷認為是自己陪兒子的時間太少了,在兒子的心裏,她這個親媽還是不及蘇曉月重要。

“我有個朋友也住在龍庭花園,我訪友路過便想來看看明宇。”嚴若婷解釋著自己會來的原因,進了院子裏她就笑著向明宇打招呼,“明宇。”

明宇正在開著一輛奔馳童車,見到嚴若婷進來,他便開著車子朝嚴若婷而來,嚴若婷以為他會撞向自己,想著躲避他卻停了下來,用著有點諷刺的眼神嘲諷著看她,“嚴老師怕我撞死你嗎?”

如果是蘇老師,不會這麽擔心的。因為蘇老師相信他天性不壞。

親媽,或許是親媽,明宇還是覺得蘇老師更了解自己。

嚴若婷笑道:“老師是怕擋著你的路。”她走到車旁愛憐地把車內的明宇抱出車外,放他站在地上,溫聲問他:“就你自己在家裏玩嗎?蘇老師不在?”

“你找蘇老師嗎?”

明宇反問她。

嚴若婷搖頭,“老師是來找你的。”她又問著保姆:“伯母在嗎?”

保姆搖頭,“太太外出了,蘇老師和少爺也都不在家。”

嚴若婷立即覺得這是一個與兒子培養感情的絕佳機會,於是她微彎下腰對明宇說道:“明宇,沒有人陪你就讓老師陪你好嗎?”

明宇抿唇,仰著小臉定定地看著嚴若婷。

或許是嚴若婷偷偷地告訴了他,她是他的親媽吧,他現在看到嚴若婷,似是生出了一股親切感,不和之是不是大人們常說的血濃於水?暑假了,他在家裏的確很無聊,蘇老師只會在傍晚四點左右才會回來陪他,爹地就更不用說了,經常都是陪他吃過飯後,又要去忙他的公事,通常要忙到晚上九點以後才會回來。有時候他等不到爹地回來就睡著了,只有隔天起來才能看到爹地。

奶奶不用說了,她現在是最舒服的那個人,不用管公司,不用帶他這個小調皮鬼,想去哪裏就去哪裏,他又不喜歡跟著奶奶出門,奶奶的那些朋友見到他,都會捏他的臉,雖說不痛,他也不喜歡別人動不動就愛憐地捏他的臉,一天下來不知道要被捏多少次,又是奶奶的朋友,為了給奶奶面子他都會忍著,卻委屈了自己。所以他不喜歡跟奶奶出門,寧願獨自留在家裏玩。

“好。”

最終,明宇答應了讓嚴若婷陪他一起玩。

明宇都答應了,又知道嚴若婷是明宇的老師,保姆也不好說什麽。

嚴若婷對明宇是刻意討好,只要明宇想玩的,她都陪著他玩。於是乎,明宇的玩具房裏所有玩具都被他搬了出來,散落在院子裏,到處都是。

嚴若婷又不像蘇曉月那般,要求他玩過之後要把玩具收拾起來。

明宇便覺得嚴若婷不像蘇曉月那般嚴厲,與嚴若婷相處就像與爹地在一起那般自由,不管做什麽都不會被批評。

一個下午玩下來,明宇對嚴若婷的接受程度明顯提升了。

孩子的心果然容易征服。

嚴若婷在心裏得瑟地腹誹著。

傍晚。

蘇曉月才進院子裏,一連串的水珠便朝她發射而來,很快就把她身上的衣服都噴濕了。

樊明宇一邊手杠著一把大水槍,在不遠處開心地用大水槍噴射著呢。

“明宇。”

蘇曉月把車子停好,溫沈地叫了一聲,明宇才停止朝她射擊。當她看到滿院子的地上都是玩具時,蘇曉月頓了頓後才走向樊明宇。

見她走過來,明宇垂下了頭不看她。

伸手,蘇曉月從他的手裏拿過了兩把水槍,溫聲說道:“明宇,老師說過不要再惡意整人的。還有玩具可以玩,但要學會自己收拾。把這些你現在不想玩的玩具都收起來,拿回你的玩具房擺放回原處。”

明宇仰臉看著她,小聲地嘀咕著:“嚴老師說我是小少爺,就要有少爺的樣子,要是什麽都自己做了,還請傭人做什麽,嫌錢多沒地方花嗎?我以前都是這樣過來的。”家裏的保姆幾乎都是圍著他一個人打轉,他做什麽都有保姆善後,他是真的習慣了那種生活。蘇曉月的出現,便在一步一步地改變他。

總的來說,明宇還是喜歡有人善後的日子。

嚴老師?

蘇曉月疑惑間,便看到嚴若婷從屋裏出來,手裏還捧著一杯冰琪淋,見到蘇曉月回來了,她笑著走過來,“蘇老師,你也來了。”蘇曉月明明已經住進樊家,嚴若婷卻要說蘇曉月也來了,就是忽略蘇曉月是住在樊家的事實,也在暗暗地刺著蘇曉月,不要把樊家當成她自己的家,她也不過是個家庭老師,還沒有成為樊家的女主人呢。

那是她嚴若婷的位置。

“嚴老師?”

嚴若婷解釋著:“我來這裏拜訪朋友,路過這裏見到明宇一個人在家裏玩得無聊,便陪他玩了一個下午。他說要吃冰淇淋,我進屋幫他拿。”說著,她拉過明宇,把冰淇淋遞給明宇,寵溺地說道:“明宇,先吃冰淇淋,吃完了冰櫃裏還有,老師再拿給你吃。”

“嚴老師,不要給孩子吃太多冰淇淋,會傷害脾胃,還會肚子痛,甚至拉肚子。”

“天氣熱嘛,正是吃冰淇淋的時候,不會有事的,明宇一下午吃了好幾次還不是好好的。”嚴若婷愛憐地看著兒子吃冰淇淋,這小家夥也是愛吃,一個下午就向她提出了幾次的要求,她也一一滿足了他,更博得他的好感。他還向她抱怨過,蘇老師是不會讓他吃那麽多冰淇淋的。

明宇都吃了很多冰淇淋,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?哪有肚子痛?哪裏拉肚子了?

“咦,蘇老師,你的衣服怎麽都濕了。”嚴若婷一副現在才看到的樣子。

蘇曉月沒有回答她,而是從明宇的手裏拿回了那杯冰淇淋,明宇正吃得起勁,忽然被拿走有點不悅,一擡眸接收到蘇曉月嚴厲的眼神,他的不悅便被壓制下去,故意眨著可憐的大眼望著蘇曉月。蘇曉月用著嚴厲的口吻問著他:“明宇,你下午吃了多少冰淇淋了?”

“好像是五杯,又好像是七杯,不記得了。”明宇知道蘇曉月生氣了,他也不敢扮無辜了,小聲地答著。

聽著他的回答,蘇曉月的臉色越發的嚴肅。

保姆在這個時候走出來,見到蘇曉月回來了,便走過來在蘇曉月身邊小聲地說道:“蘇老師,我不讓小少爺吃那麽多,嚴老師卻……”她看向了嚴若婷沒有再說下去。

嚴若婷還是不當一回事,反倒心裏暗喜。蘇曉月對明宇如此的嚴厲,孩子喜歡吃的東西不讓孩子吃,她卻給孩子吃了,孩子還小分不出誰對誰錯,只知道誰給他東西吃誰就是好人,這樣的話她就能獲得兒子更多的好感,慢慢地就能把蘇曉月從兒子的心裏趕出去。

“蘇老師,明宇是吃得多了點兒,現在不是沒什麽事嗎,你何必對明宇如此的嚴厲,孩子嘛,自制力是差了點的。”嚴若婷溫和地幫著明宇說話。

“嚴老師,孩子的自制力是差,你不是孩子了,你的自制力也差嗎?你覺得你這樣就是為了明宇好嗎?一個下午就讓他吃了那麽多的冰淇淋,孩子的脾胃還弱著,容易被傷,大人一下午吃那麽多都受不了呢,你還讓明宇吃那麽多。”蘇曉月是很生氣,嚴若婷這樣對明宇,簡直就是在樊少明原來的基礎上加深了,更會害了明宇。

她好不容易才讓這個孩子稍微懂得點道理了,改了一個點小缺點,嚴若婷卻……嚴若婷是來拖她後腿的嗎?

嚴若婷要如何,她不管,但嚴若婷這樣做卻會傷害到明宇的身體,嚴若婷不心疼,她心疼。

蘇曉月極少會如此嚴厲,嚴若婷被她這樣指責,沒有生氣而是很委屈的樣子,委屈地說道:“我也只是想滿足孩子的願望。”

明宇看到嚴若婷那副委屈的樣子,頓時覺得蘇曉月太兇了,如果嚴若婷真是他的親媽,他的親媽都不管他,蘇曉月算哪根蔥憑什麽管他?

忽然間,明宇動作迅速地就搶過了被蘇曉月拿走的那杯未吃完的冰淇淋,沖著蘇曉月大嚷著:“我就是要吃冰淇淋,都是我要求吃的,與嚴老師無關。嚴老師是心疼我,滿足我的願望,不像你,你只會批評我,只會說我的不是,我做什麽,你都會覺得我是做錯的。”

“明宇”

明宇的嚷叫讓蘇曉月攏了攏眉,“老師是為了……”

“你不要再說為了我好,你是為了我好,為什麽我愛吃冰淇淋你現在不讓我吃,我吃了那麽多都不見肚子痛呢,你分明就是不想滿足我的願望。你就知道討好我爹地,就知道討好我奶奶,爹地明明說了請你當我的家庭老師,也要陪我的,你天天都往外跑,你哪裏是陪我了?”

蘇曉月心裏有點刺痛,靜靜地看著這個像瘋了一般指責她的孩子,平時的可愛不再,有著的都是對她的不滿。蹲下身去,曉月扳住了明宇的雙肩,專註地看著他,眼裏亦有著歉意及心疼,“明宇,老師承認從你放暑假後,就沒有好好地陪伴過你,是老師的錯,老師向你道歉。我做的一切是不是為了你好,我也不解釋了,你還小,等你長大了,你就會明白的。炎炎夏日熱得冒火,是很想吃冰涼的東西解解暑,但也不能吃太多呀。冰淇淋是涼寒的食物,吃多了真的會傷了腸胃。”

明宇不出聲。

蘇曉月低嘆了一口氣。

她松開了扳住明宇的雙肩站了起來,“你要是不再喜歡老師住在這裏,老師搬出去就是了。但請你記住,老師從來沒有去討好過你爹地,討好你奶奶,也不曾刻意去討好某一個人。”

說著,她有點心累地轉身便走。

在君氏學習經商之道,還要去想對付白家的辦法,回到家裏再面對一個讓人頭痛的孩子,蘇曉月的確覺得有點心累。

“蘇老師。”

在蘇曉月轉身之時,明宇就後悔地扔開了冰淇淋,從背後抱住了蘇曉月的雙腿。

事實上在他向蘇曉月抱怨的時候,他就後悔了。

可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,再也收不回來。他的話傷到了他最喜歡的蘇老師,他錯了,他不該被親媽左右情緒的。但他還是個孩子呀,他太小,他無法像大人那樣時刻壓抑著。他對嚴若婷這個百分之八十是他親媽的女人,感情一樣很覆雜。

一邊是親媽,一邊是他最愛的蘇老師,他不知道該怎麽辦,他偏向蘇老師,會傷著親媽,他偏向了親媽,便傷著了蘇老師。

如今的他,就像一根孤世而立的草,風往這邊吹,它就往這邊倒,風往那邊吹,它就往那邊倒,左右飄搖,無法穩立正中而不倒。

“蘇老師,我不吃冰淇淋了,我也不嫌棄蘇老師,你不要搬走。”明宇抱住了蘇曉月的雙腿後,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,哭了起來。

他是一個很少會哭的孩子,因為爹地總教育著他,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。

現在他哭,他是有很多他無法說出來的話,也是不知道該如何與大人們進行溝通。他舍不得蘇曉月離開,那是他真的習慣了蘇曉月就住在家裏,習慣了蘇曉月對他的關愛,更怕蘇曉月被他氣走了,爹地回來了會家法侍候。

“蘇老師,我再也不吃冰淇淋了,你不要走……我也不會再罵蘇老師,不會再惹蘇老師生氣,蘇老師,求你不要走,是明宇不對,明宇改,明宇都改……”明宇一邊道著歉,一邊哭著。

他的哭讓蘇曉月的心都碎了。

孩子也是無心的,孩子的不滿是她的教育方式出了問題。

她不是專業的老師,她只是用著她認為是對的方式來教育這個孩子,所以有些地方便不到位,讓孩子心裏有了委屈。

最近又一直沒有好好地陪伴這個孩子,明宇敏感肯定會有所不滿的。

蘇曉月心裏的那點刺痛慢慢地消失。

她轉過身來,明宇還緊緊地摟抱著她的腿不放,很怕自己一松手,她就真的走了。望著這個仰臉哭著求她不要走的孩子,蘇曉月再次蹲下身去,輕柔地用手指拭去他臉上的淚,柔聲哄著:“明宇,不哭,蘇老師不走就是了。”

“蘇老師,我剛才不是罵你,我是……”

蘇曉月溫和地笑了笑,“是蘇老師沒有與你好好地溝通,那是蘇老師的錯,不是你的問題,是蘇老師操之過急了,老師不會怪你的。”

“蘇老師,對不起,我以後不會再像以剛才那般對待蘇老師的。”明宇抽泣著保證。

“老師信你”

“蘇老師。”

見蘇曉月像以前一樣溫柔了,明宇便紮入她的懷裏,蘇曉月順勢摟住了她。

嚴若婷在一旁看得極不是滋味,好不容易挑起了孩子對蘇曉月的不滿,沒想到蘇曉月一說要走,這孩子馬上又選擇了蘇曉月。

看來她的功夫做得還不夠多,還要加倍努力才行。

“蘇老師。”明宇靠在蘇曉月的懷裏,小臉上的淚痕還未幹,他仰起臉正想對蘇曉月說些什麽,肚子忽然間就痛了起來,痛得他小臉不自然地就皺了皺。

“怎麽了?”蘇曉月關切地問著。

“蘇老師,真讓你說中了,冰淇淋吃多了會肚子痛,我現在肚子痛了。”明宇說完就用自己的雙手去抱住肚子。

他這樣說,嚴若婷也緊張地湊了過來,關心地問著:“真的肚子痛嗎?”

“嘔”

樊明宇忽然吐了起來,嚴若婷剛好湊過來,他又是突然嘔吐的,正好吐到嚴若婷的身上,嚴若婷頓時嫌惡地低叫起來,看到自己滿身的臟物,她也忍不住吐起來,她最受不得這些臟物。

“明宇。”

見明宇嘔吐,蘇曉月越發的心疼,明宇還在嘔吐著,她只得輕拍著明宇的後背,吩咐保姆進屋拿紙巾,張姐聽到動靜走出來,見狀便扭身回裏面拿了幹凈的毛巾出來,還有一盒紙巾,那名保姆則趕緊去拿東西來清理明宇吐出來的臟物。

嚴若婷吐得比明宇還要厲害,她不停地叫著:“誰快點幫我弄幹凈衣服上的臟物呀,臭死了,怎麽就吐到我的身上。”

蘇曉月懶得理這個女人。

張姐和保姆也是先顧著明宇,嚴若婷只得自己走到一個水龍頭前,那是樊離平時淋花用的,擰開了水龍頭去沖洗身上的臟物,一邊沖洗著,她還一邊忍不住吐。

明宇不再吐後,蘇曉月抱起他說道:“老師先送你去醫院。”

“我打電話讓老宋回來。”

張姐立即給老宋打電話。

蘇曉月正想阻上,現在叫老宋回來,還要一點時間。誰知道明宇說他要上廁所,蘇藍月便由著張姐打電話,先抱著明宇進屋裏去。

明宇吃得太多冰淇淋,估計是得了急性腸炎。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很長時間沒有帶孩子出去吃過早餐了,今天她們吵著要去,更新便晚了點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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